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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05

City 编者按之巡礼

Table of Contents

1. Overview

City 是一份关于“城市趋势、文化、理论、政策、行动之分析”的学术刊物,创办于 2007 年,如今已有将近二十七年历史。其每一期开头的编者按(editorial)是对刊物理念的反复探讨,也是对城市议题的综述和延展,如果能逐一阅读和评论,应该能带来关于城市研究的学术史和学术框架的颇为深入的认识。作为近期的一项业余学术工作,我准备先在每年的该刊中挑一期编者按细读,以求较快地勾勒出刊物和学术关注的变迁,然后再把阅读范围扩大到其他各期编者按,以及同时期该刊和编者按中提到的重要文章。

tandf 期刊页面

2. 篇目

2.1. 💬 (1996) Editorial, City, 1:1-2, 1-3, DOI: 10.1080/13604819608900016

<2023-11-08 三>

全刊第一期,这个编者按果然有发刊词的气派,要解释清楚为什么刊名是“City”而不是“Cities”,以及20世纪末“城市”的含义。单数名词的刊名,意味着这份期刊试图把城市作为一个整体的现象,而不是不同城市的集合来研究。诚然,在一座城市中,如果我们有心和具备相应的经验,是可以在其中看到其他城市中同样会出现的种种特点和过程的。

另一个此时关注的议题是城市的后现代化。在后现代的城市化进程中,相比物理的、静态的城市形态,我们更应关心心理和道德的、动态的城市构建过程。如何想象城市的未来?音乐、动画等等文化现象如何成为城市化的源头和资源?

这期发刊词同样给期刊的读者和贡献者做了一个界定——不同国家、不同身份,但有类似关切的人组成的网络。期刊特别提到要强调新闻的知识传播和知识激发价值,和学术文章在本刊上形成有用的结合。

最后是“能做什么”的问题。编者在这里提出,在未来各期中都会强调“第三领域”即社群的性质、重要性、发展。“第三领域”和私有、公有领域的合作将会满足社会对居民照护的需要,也必须被看作人类关系中的首要环节。

2.2. 💬 (1997) Editorial: whose millennium?, City, 2:8, 2-5, DOI: 10.1080/13604819708713511

<2023-11-09 四>

https://www.tandfonline.com/doi/epdf/10.1080/13604819708713511

这篇社论把人们意识到新千年即将到来的时间点定义为亚洲金融危机(1997-1998),并把位于伦敦的“新千年体验”建筑群(即千年穹顶和伦敦眼)放在这个对新千年的理解框架中去评价。社论指出,新千年体验代表了在权势阶级和指出社会的不同可能形式的阶级之间的一种矛盾。

首先是这一开发计划的规划者和实施者似乎都没有意愿与社群开展讨论,而是用自顶向下的方式决定了开发的内容和方式。而另一种开发方式实际上已经被社群提出过。在欧洲大陆和英国国内,都有自下而上的关于如何纪念新千年和借机开展重要新尝试的提案,但相对于耗资数亿的新千年体验并不受到什么重视。

正如去年的编者按中提到的,期刊邀请了媒体和艺术界作者来讨论他们对新千年体验的看法,以提供一种更加全面的,不同于传统社会科学限于门户之见的讨论角度。对新千年的讨论,不能离开“第三领域”的参与。

https://www.theguardian.com/artanddesign/2019/dec/01/millennium-dome-20-years-on-new-labour

20年后 Guardian 的这篇评论谈到了当时招标和建设过程中的更多细节。评论把新千年体验区域称为“非常不列颠式的失败”。最失败的一点,似乎是项目的设计者们并没有考虑这个城市更新项目的真正意义,而只是把它当成一种符号,用来代表英国的权力阶级对未来的期许和想象,但不愿为真正实现这种期许做哪怕一丁点的实际工作——比如说,这笔钱本来可以用来更新英国更多的城市,或者改善某些群体的生活。而他们就这样把钱花在对一个日期的庆祝上,甚至这个日期也不真的是新千年的开始,而且他们中很多人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庆祝。

https://archive.org/details/the_dome_millennium_experience_the_guide/page/88/mode/2up

从当时官方的导览册能看出来,只有赞助商们对未来有一些具体的想象和愿景。但他们的想象并不能超出自己所在的行业,和利润底线的要求。

2.3. 💬 (2000) Editorial, City, 4:2, 173-174, DOI: 10.1080/13604810050147802

<2023-11-11 六>

本篇编者按的中心问题仍然是,城市究竟具有什么样的内涵,应该起到什么样的作用。编者按引用了创刊号编者按的观点,提出城市需要有社群和道德的关切,要意识到有全球性的反差需要克服,另外要释放它文化上和自然的潜力。

强调竞争和“创新”的城市治理,导致城市不能发挥它的功用,即成为建设公民社会和多元文化所需的价值观的传导者。除了一些重大事件,看似平常的经济增长和现代化过程也在阻止城市发挥作用。本期几篇文章就讨论了这些问题。

城市文化的出路在于限制基于市场力量和短期目标的自顶向下的规划和发展方式,因为这些方式往往贬低文化的含义和作用;城市只有在具有社群和道德影响力,成为环境意识的中心和文化延续性的代表时,它才真正存在于一个地方,否则不过是资本主义叙事中千篇一律的符号。

Cities are, then, only where it’s at in so far as they have a communicative and ethical reach, in so far as they are centres of planetary consciousness and exemplars of cultural continuities (including local memories) tempered by sustainable developmentand responsible lifestyles that place limitations on the power of the market. It is on this basis alone that the promise of cities and the network state and society can be realized.

2.4. 💬 (2001) Editorial, City, 5:1, 5-6, DOI: 10.1080/13604810124630

<2023-11-13 一>

人们普遍认为在全球化时代,中央政府的力量将被削弱,而国际化的城市会成为新的权力中心。但是虽然这种论调在地方和中央之间制造了紧张气氛,真正的变化还没有发生。城市层级的机构受到诸多因素的制约,特别是财政上仍然依赖中央,因此难以实质上挑战这种权力关系。

城市管理机构只能做一些表面工作使城市看起来接受并利用了全球化。这些举措往往假设市场经济能够解决城市面临的问题并且带有与生俱来的正确性和科学性。包括很多知识分子也为这样的论点摇旗呐喊,但缺乏城市有意识的领导,市场经济往往只是导致边缘人群进一步的边缘化,以及城市愈发变成大公司的领地。

城市需要摆脱新自由主义的议程,重新建立足够强大的市政府,从城市环境和居民的需要出发,探寻描述和解决城市问题的其他方式。

2.5. 💬 Bob Catterall (2002) Editorial, City, 6:3, 277-278, DOI: 10.1080/1360481022000051269

<2023-11-14 二>

编者按终于有署名了。

本期的主题是城市的含义(meaning)。在城市空间、政策和经济的变化中,意义需要被询问和重新塑造。将经济和文化在这个过程中分开,不利于对城市的研究和采取相关的行动。可以认为,城市中的经济活动将会有文化和含义的后果,反之亦然。

2.6. 💬 Bob Catterall and Michael Edwards (2003) Editorial, City, 7:2, 139-140, DOI: 10.1080/1360481032000166883

<2023-11-16 四>

最近在读王梆的《贫穷的质感》,其中提到第一世界国家中产阶级规模缩水,收入两极化的问题。很巧这一期的 City 关注的也是这个问题,以及新自由主义带来的其他城市发展的倾向,其中有积极的也有负面的。

这一期的一个时空背景是欧盟的扩张。其时欧盟正在修订宪法,准备接纳捷克、爱沙尼亚等9个国家加入,在这些国家加入之前,欧盟城市中就出现了不少来自这些国家和俄罗斯等国的性工作者。这是新自由主义下超国家政体的一个负面效应的例子。

即使是更光鲜的城市再生现象,比如当时出现在英国大城市的设计师服装店、酒吧和咖啡厅,以及高档住宅,在今天的大背景和王梆的语境中也令人生疑:这些只给1%的人消费的场所,是否是城市应该呈现的主要面貌?

在新自由主义的攻势下,城市则因为资源特别是财政收入的有限,以及政策结合市情落地的难度而节节败退。城市政体不仅不能抵御市民生活水平的降低、税基的缩小、商业的衰落和超大型企业的垄断和霸凌,甚至自身的剩余价值也被榨取,城市空间成为被买卖的对象。布鲁塞尔的居民能感到“新欧洲”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而只是不得不承受的一件事而已。在《履单》里我们也能看到美国城市经历的类似过程。

编者按里再次提到自下而上的问题。城市的更新需要非官方力量的参与,“上”要提供足够持久的更新动力,“下”除了抗议,还可以提出发展模式。这需要城市中的所有人暂时放下对交换价值的追求,而考虑使用价值,将城市对人的接纳和人与人之间的互利行为作为行动的出发点。城市研究需要和人们对城市的“日常”理解结合起来。关于城市的文字和影像文本正在关注城市中的日常体验,这种关注是值得政策制定者和学术研究者学习和实践的。


City Vol.7 Iss.2 封面

小红书的一些帖子是有这个强调使用价值而非交换价值的特点的。用户之间没有什么相互推销或者引流的企图,就是纯粹地分享经验,帮别人解决一些问题,避免人家踩坑。但是,作为一个互联网平台小红书不可避免地有经营和盈利的压力,所以也不得不复制一些强调交换价值的活动。平台因为前面这些用户而获得了较好的社区气氛和口碑,但也会因为后面这种压力而带上带货平台的色彩。他们面对的问题可能也是很多城市面临的问题。

It is the least evident layer of urban life, notlived according to the philosophy ofconsumption and accelerating change, butweaving a fine filigree in the pattern of localcommunities and demanding careful attention.

2.7. 💬 Bob Catterall (2004) Editorial, City, 8:3, 339-340, DOI: 10.1080/1360481042000333589

<2023-11-17 五>

“War on Terror”里,谁是恐怖分子似乎是有个不言自明的定义的,但是我们在最近 加沙的例子里已经能看到恐怖分子的身份和恐怖行为随着叙事框架的转变,还是有变化 的空间。而城市的变迁过程中,什么是好的或应该保留的,结论就更容易受到叙事和权 力关系的影响。在现有的权力关系中,城市中边缘和受到忽视的人、事、物,容易在 “创造性破坏”之类的表述下被进一步边缘化甚至移除。

客观上,这大概形成了一种按照有权力者的偏好规划的城市面貌。在这篇《被互联网辜 负的人》的节选中提到,科技行业对士绅化的影响表现在线上,但最初也开始于线下。 这种士绅化往往也打着城市更新或者“创新”的旗号。

关于如何逆转这种趋势,编者按限于篇幅,只能用少数研究作为例子来讨论。一项研究 是关于福利国家的退缩。另一项则是关于“数字城市”之类的城市想象。处于权力关系 另一边的人需要被充分地了解,让他们内部各种视角的声音都可以被听到。信息技术不 应该被用来监控居民和占据人们的注意力,而应当让人们有机会沟通和形成联系。

2.8. 💬 Leonie Sandercock (2005) Introduction to special feature, City, 9:1, 3-8, DOI: 10.1080/13604810500050120

<2023-11-19 日>

这期的编者按不开放访问,但对这期专题“新自由主义城市”的介绍是开放的。“新自 由主义城市”是在新自由主义的思想下设计、管理的城市,它的框架或许可以用来分析 我最近读的几本题材类似的书,也可以和雅各布斯所主张的理想城市经济形式做比较。

这篇文章用沃尔玛的劳工政策作为例子,说明了新自由主义城市“私营企业化”治理的 几个特征:低工资,用恫吓和辞退的方式阻碍自治机构的建立(对城市来说是各种反恐 法案),大范围监视(国内大厂的倒计时厕所是又一个能想到的对应现象),以及“不 高声赞成就是反对”的言论要求。最后一条看起来言过其实,但对9/11之后美国城市的 移民特别是等待居住许可的移民来说,也是活生生的现实。

城市能否挑战新自由主义化的趋势,甚至逆转它?这期的大部分文章都表示悲观。在将 近20年后再来看,新自由主义城市基本上已经适用于描述英美不少非一线城市。文章最 后提到沃尔玛模式乃至新自由主义行不通的可能性,不过它似乎没有预见到当时已经异 军突起的亚马逊取代沃尔玛,成为新的新自由主义模式推动者的当下情景。

2.9. 💬 Bob Catterall (2006) Editorial, City, 10:1, 1-2, DOI: 10.1080/13604810600594571

<2023-11-22 三>

城市中的地标建筑一部分是反映了掌握权力的规划者和建设者的一种主宰式心态,即用 标志性的建筑一劳永逸地代表城市的形象,并且用“Shock and Awe”的方式永久地在 人们对这座城市的认识上建立一个断层,使得在地标建筑建成之后,人们对城市的认识 仅止于这一地标。但是这种自上而下的城市定义未必能够持久,人们总是在变动的城市 生活中不断寻找新的城市形象代表。这篇编者按写就的时候,北京的城市地标可能是库 哈斯的中央电视台大楼,但到今天,北京已经有了分别被不同的人所承认的众多城市地 标,比如中国尊,几个火车站,当然还有亮马河与潘家园。期望地标能够永久地代表一 个城市是徒劳的。作为拥有权力的一方试图指定地标也是徒劳的。不论地标带来的是破 坏还是繁荣,城市都必然会越过这个阶段,到时会有新的地标来描述城市。

2.10. 💬 Bob Catterall (2007) Editorial, City, 11:1, 2-3, DOI: 10.1080/13604810701311776

<2023-11-23 四>

媒体对城市的呈现经常不自觉地带上从上往下俯视的角度,因此而看不到城市的底层, 甚至无意识地把无权无势的人当作道德有缺或者有危险的人避而远之。这种视而不见是 将城市底层异化和非人化的认知基础。休克主义等等破坏城市机理,或者浪费城市发展 潜力的举措因此才有了合法性。

仍然能看到城市中这些侧面的人需要走向城市的街道,质疑这些诠释城市的常规,重新 审视社群、不平等和其他城市社会学的常用概念到底源自什么样的认知框架,从而思考 是什么样的视而不见把不同阶层的人分隔开来,并提出新的交流方式来对抗这种分隔。

2.11. 💬 Bob Catterall (2008) Editorial, City, 12:2, 145-147, DOI: 10.1080/13604810802319488

<2023-11-24 五>

在中国以及其他几个国家的城市中检验列斐伏尔的城市观。在全球化和现代化的当今, 关于人们对城市的权利的说法还适用吗?比如说城市中的拆迁户,当他们被迁到远郊, 还能主张对城市的权利吗?

特别是,在中国似乎存在着两种“可持续发展”的观点。一种是自由主义的,一种是从 “稳定”角度出发的。

我们对列斐伏尔城市观的理解也不能脱离整个行星正在面对的问题如气候变化。

2.12. 💬 Bob Catterall (2009) Editorial, City, 13:4, 379-382, DOI: 10.1080/13604810903425846

<2023-11-28 二>

这篇文章指出了当前(当时)城市研究所面对的,是面向全面转变中的城市生活所带来 的巨大承诺和随之而来的广泛的研究需求。

因此 Neil Brenner 等人提出适应这一变化的城市批判理论应当具有以下四个相互关联 的要素:马克思主义和法兰克福学派与 radical and libertarian 传统的对话;关注 理论与实践、实际与可能的脱节,既要看到和克服西方的学术视角,也要认识到研究者 和城市居民自己在课题中的具身性,以避免第一个要素沦为为理论而理论的研究;突出批 判理论的自省本质;以及批判工具理性,特别是它暗含的对电子通讯手段的依赖,因为 在能源造成的文明崩溃面前,它也无能为力。

城市研究要有所作为,必须跳出军事化、封闭化的城市空间观,进入被资本和“主流理 论”忽略的实存世界,它才是作为的基础。

2.13. 💬 Bob Catterall (2010) Editorial, City, 14:5, 487-490, DOI: 10.1080/13604813.2010.529740

<2023-11-29 三>

这一期编者按基本上是围绕着巴尔的摩和《火线》来写的。核心的问题是在我们的城市 观中,是否给那些生活在类似剧中那些环境里的人留出了被看到、被感受到的空间?另 一个同样重要的问题是,对于我们这些需要从屏幕上和表演中去理解这座城市的观众而 言,信息和知识是否阻挡了我们去理解城市的“真实”一面,并且影响了我们对能够采 取什么行动的认识?

2.14. 💬 Bob Catterall (2011) Editorial, City, 15:1, 1-3, DOI: 10.1080/13604813.2011.557295

<2023-11-30 四>

推想发展(speculative development)试图超越城市发展观预设的“改革或革命”立 场,以“空无”为基础来构思城市的变化。这要求研究者和规划者更深入地理解城市中 的种种相互关系和它们所蕴含的可能。

2.15. 💬 Bob Catterall (2012) Editorial, City, 16:3, 265-268, DOI: 10.1080/13604813.2012.702869

<2023-12-01 五>

希腊的大选局势说明,在“银行决定一切”的逻辑之外,还有基于社群的“团结”逻辑。 在正式的资本主义民主逻辑之外,还有跨越各种共同体界限的其他团结起来做事的逻辑。

2.16. 💬 Bob Catterall (2015) Editorial: Where is the world at and where is it headed?, City, 19:6, 775-780, DOI: 10.1080/13604813.2015.1121726

<2023-12-04 一> 东方城市正在面临经济的快速增长之中,不平等的加剧,表现为大量 的空置房屋和负担不起它们但仍然热衷消费的新兴中产。

另一值得注意的趋势是人的时间乃至生命正在新兴经济的衡量体系中失去价值。

2.17. 💬 Bob Catterall (2016) Editorial: ‘This place is pre-something … ’, City, 20:2, 175-179, DOI: 10.1080/13604813.2016.1170469

<2023-12-05 二>

城市中发生的这一切是什么的前兆?欧洲在冷战后的短暂胜利之后,可能迎接的是市区 普通居民被驱逐的城市空心化和“毫无意义的工作”带来的暴政。挑战这种暴政的将是 自发的社群带来的建设性挑战,以及移民带来的道德挑战。

2.18. 💬 Andrea Gibbons (2017) Editorial: From margins to centres …, City, 21:2, 95-103, DOI: 10.1080/13604813.2017.1374711

<2023-12-06 三>

这一期的主题是对城市研究的反思:作为个人的研究者如何去观看和理解城市,他们的 知识背景如何影响对城市的思考。比如说,作为非当事人的研究者如何在研究中看到研 究对象的主体性和主观性并将其记录下来,而不是把他们和这些想法当作批判的对象。 中心和边缘也因这种客观和主观的视角转换而不断地调整和变换。应对这些问题的办法 大概只有把自省作为研究过程的一部分。

2.19. 💬 Mark Davidson (2018) Editorial: Private is profit and the public is dead?, City, 22:3, 313-320, DOI: 10.1080/13604813.2018.1484634

<2023-12-07 四>

不论左右派,传统的观点倾向于把个人利益和公共利益放在对立的位置上,资本主义对 个人利益的重视和追求也是基于这样的态度:如果让公共利益凌驾于个人利益之上,我 们就可能走向由集体限制个人自由的“通向奴役之路”。

但 Benjamin Constant 两百年前的论文 The Liberty of the Ancients compared with the Liberty of the Moderns 就指出,自由(liberty)可分为古典式和现代式。 现代式自由起源于罗马,基于由权利定义的公民性;而古典式自由起源于希腊,基于公 共利益。片面追求现代式自由的风险是我们可能会只看到个人自由的好处,而忽略了自 己还有政治参与的权利。

要享有现代式自由,就必须维护活跃的公共生活。公共生活则需要公共空间。从这个角 度去观察贝鲁特的士绅化现象,伊斯坦布尔的塔克西姆广场和盖齐公园改造,以及其他 城市的绿地建设项目,就不难发现它们的政治意义,以及从两类自由的角度对它们加以 分析的可能性。甚至其他的城市形态和变化,也可以在类似的框架下去描述和研究。

2.20. 💬 Melissa Fernández Arrigoitia (2019) Editorial: Revolt, chronic disaster and hope, City, 23:4-5, 405-410, DOI: 10.1080/13604813.2019.1700657

<2023-12-08 五>

波多黎各以及其他前殖民地发生的政治丑闻说明,帝国带来的殖民主义的治理观仍然占据 着这些前殖民地城市的政治生活。处于弱势地位的人并不被正眼看待,很多治理者的行 为甚至可以概括为考虑政策怎样才能忽略更多这样的人。因此每当自然灾害发生,我们 就又一次看到殖民主义思想和新自由主义财政给这些地方带来的灾难。在这些城市中, 帝国的阴影仍在。希望在于团结和抵抗这种“长期灾害”和背后的殖民主义逻辑。

2.21. 💬 Debbie Humphry (2020) Campaigning in the time of coronavirus, City, 24:3-4, 423-430, DOI: 10.1080/13604813.2020.1791551

<2023-12-11 一>

新冠疫情给草根活动带来的影响,包括组织形式、参与者构成,以及新的线下和线上空 间的形成。同时,疫情也让一些城市问题更显突出,从而改变了民间活动的关注重心。

2.22. 💬 Anna Richter & Debbie Humphry (2021) Ja! Damit Berlin unser Zuhause bleibt! That Berlin will remain our home! حتى تظل برلين بيتنا Berlin evimiz kalsın diye! чтобы берлин оставался нашим домом Aby Berlin pozostał naszym domem!, City, 25:5-6, 561-569, DOI: 10.1080/13604813.2021.2012074

<2023-12-12 二>

德国柏林的住房政策公投成功地引入了该地多个少数族裔的意见。

2.23. 💬 Brandi Summers (2022) Urban phantasmagorias, City, 26:2-3, 191-198, DOI: 10.1080/13604813.2022.2059196

<2023-12-13 三>

零工经济和网络购物可以说支撑起了一种新的资本主义经济形式,并且在疫情期间更加 明显地表现出来。在城市中,“O2O”经济造就了“幽灵厨房”和“暗店”,也造就了线上增 长、线下衰落的城市空间。它们也构成所谓“僵尸资本主义”的隐喻,虽然谈不上仍有活 力,却在继续影响经济秩序的形成。

2.24. 💬 Ulises Moreno-Tabarez et al. (2023) Pluriversal urbanisms, City, 27:5-6, 691-696, DOI: 10.1080/13604813.2023.2276600

<2023-12-14 四>

期刊的定位是不同于西方城市研究传统的视角和关注,但又不想用相对于这些传统的 “南方”“另类”等词来定义自身,因此提出“复数城市观”的说法。它强调多种场所定义、 城市观念的共存,新的观念和观察角度,它们之间的争论,以及行动和政策制定中的种 种可能。